山与莩兮

守着爱怕人笑

【鸣佐】万火行灯(2)

 >>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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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这是博人跨进佐助——他从玄关上的煤气收费单上偷看到了黑发男人,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并且立即没大没小地开始用名字称呼对方——的书房时第一反应发出的感慨,也大概是每个人会做出的相同反应。

 

那间书房不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里面极尽所能地摆上了一整排书架,每格都整齐地排列着不同类型的书籍。房间最靠里的是一个书桌,上面零零散散堆满了卡着页或者翻到一半的书,散落的稿纸和一个笔记本。

 

“好多书啊……”博人踩着那双大了一圈的拖鞋兴冲冲地跑进去,满怀好奇地东戳戳西碰碰,“佐助你喜欢看书吗?”

 

“也谈不上。”佐助没管他到处碰的手,只走到书桌旁坐下,“工作需要而已。”

 

“是做什么的?”

 

博人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趴在他书桌的另一头——十二岁少年的身高刚好能勉强完成这个动作。

 

“写写字。”佐助在转椅上坐下,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米白色的内页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新鲜的墨迹看起来就是这两天留下的。他的字说不上娟秀,但在男性里也算是工整漂亮了。

 

“也就是作家咯?”博人用力跳了一下,用胳膊撑起身体,两条腿悬空向前趴在桌面上,一双星星眼盯着佐助不放,“好帅啊!”

 

“……”

 

佐助大概是没料到博人会这么说,梗了一下没接上话,干脆就直接没搭理他的反应过度。

 

“佐助你抽烟啊。”没得到回应,东张西望的博人没能沉默多久就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桌子上那个透明的烟灰缸上,接着向佐助不住地提问,“我爸爸说……以前说抽烟不好。”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那个烟灰缸看起来有一会儿没换了,两三个堪堪燃尽的烟头落在里面,显然就只能是这张书桌的主人留下的。

  

“有小孩在的时候不抽。”佐助言简意赅地解释,“绝大多数时候没有。”

 

“喔,其实我不介意——我是说,如果你现在想抽的话。”博人煞有介事地说着,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说真的,我觉得那还挺帅的。”

 

短短几句对话里第二次听到某个形容词的佐助终于还是忍不住稍微把目光从笔记本上抬起了一下,略有点儿狐疑地看了看面前的少年。

 

“你对帅气的定义比较宽泛。……我理解,小孩子都这样。”

 

最终他选了这么个委婉的说法,接着继续低下头去,这次拿起了笔,开始勾勾画画。

 

“我觉得不像我老爸那样的就都很帅。”撑着下巴,博人把两条腿规律地一晃一晃,时不时不小心踢到书桌背面的板,“他逊爆了。”

 

“比如?”

 

“板寸头,上班族,生活习惯比小学生还乖。”博人撇了撇嘴,忍不住低声咕哝着补充,“管我还管得和老太婆一样严。”

 

“喔。”

 

“成天不回家,回家也只会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博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开始掰自己短短的几根手指,“一把年纪却连智能机都不会用,打游戏也超差劲。”

 

“嗯。”

 

“……你根本没在听吧大叔。”

 

“嗯。”佐助摇了摇手上的钢笔,“我以为你在感伤的时候比较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就没听。”

 

“我为什么要感——喔、嗯,是啊。”博人话说一半才又想起自己那个“已经没有父母了”的谎言,赶紧改口,却还是觉得有点儿心虚,这才沉默下来。

 

终于得了点清净的佐助当然也不去搭理他,只管自己飞快地下笔,一串串流畅的字符从他笔尖跳舞一样排着队落在纸上,一时间竟然让人移不开视线,几乎称得上一种视觉享受。

 

“还好是左手。”博人趴在一边看佐助在纸上沙沙滑动的笔,自言自语道。

 

“什么?”

 

佐助大概是没留心他说什么,随口问道。

 

“我说还好大叔你没有的是左手。”博人把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抬眼着佐助,把刚才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不然就没法写字了吧?”

 

佐助的动作顿了顿,流畅的钢笔尖骤然停下,在顺滑的纸张上刮出一个戛然而止的墨渍,又紧接着再次运动起来。

 

“是啊。”

 

他说。

 

这次他没有立刻开始继续写,而是如博人刚才所期待的,从抽屉里拿出个烟盒来抽出一根,用衬衣前襟口袋里掏出的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

 

这下他看起来真正有点作家的样子了,博人在心底默默地评价道。橙黄色的火星随着呼吸的频率一明一灭,袅袅的绵白雾气从他的指间和唇角散开,模糊地挡住了佐助略显年轻的五官,只剩一个不那么精神的轮廓。他的白衬衫终归还是有点儿皱,胸口的黑色领带也在坐下之后就拉松了,从博人的角度能看到边沿支棱着的一丁点锁骨,更明显的是衣服底下没有完全坐直的背。

 

佐助握笔的时候只能用嘴唇含着烟,有些零星来不及掸掉的烟灰就簌簌地抖落下来,落在纸面上,又被佐助用手指轻轻地扫开。烟雾那种略带辛辣的味道对于博人而言显然还早了些了,呛得他鼻头有点儿微微发痒。

 

“——决定了!”

 

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的博人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一只手紧紧地握成小小的拳头:“我拜佐助你为师好了!”

 

随心所欲的少年想到一出是一出,满嘴跑火车就想和佐助套近乎,好让他同意自己继续赖在他家里,“教我写小说吧。”

 

佐助挑了挑眉毛,被他天马行空的提议逗得甚至有点想笑,当然他没有:

 

“也许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才认识我一个小时。”

 

“重要的决定只要一眼就够了。”博人点点头,说出这么句不记得是从那部动画里听来的帅气台词。

 

“这句话顶多在选女朋友的时候我可以苟同一下。”佐助用插在笔尾的钢笔帽戳了戳博人凑上来的额头,“那对你而言还太早了。”

 

被他戳了下的博人露出了个灿烂到显得有点傻的笑容,就像没听出他话里的反对似的:“那就这么决定了哦?老师。”

 

……随便你吧。

 

佐助长吁了一口气,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接下来的走向和谐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博人在书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佐助写了会儿他大多看不懂的文章,就蹦跶到了客厅里去看电视。大概是天生的自来熟让他面对不久前还是陌生人的佐助没有一点多余的拘谨,倒像是亲戚家的小孩子来串门。

 

晚饭自然也是佐助解决的,博人的游戏机和手机都被鸣人收走了,晚间新闻又占领了大多电视台,干脆破天荒地去厨房里打了个下手,帮着佐助一起完成了几道最简单的菜。佐助还是穿着他那身白色的衬衫和西裤,用牙齿咬着袖口把袖子往上卷了一截就这么开始了,倒是博人兴冲冲地把一边冰箱边挂着的看起来还是全新的围裙系在了身上,它太大了,就像一件裙子围在少年身上,甚至还有绊倒他的危险。

 

佐助动作很熟练,基本没让博人干些什么递盘子以外的事就完成了晚餐,美中不足的是基本全是绿色蔬菜,唯一一点鲜艳的红色还是番茄。他这么瘦不是没有原因的,博人一边苦着脸含住筷子,一边在心底默默念叨。

 

一旁的佐助倒是心情还不错,就他而言,现在的境况有点类似于从街边领回了一只流浪的小型犬,一身金毛还颇漂亮,就是聒噪了些,现在低头咬着筷子的样子甚至称得上可爱。他素来不喜欢麻烦,但只是一天的功夫还是拿得出来的。

 

“吃完饭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吗?”扒完了大半碗饭,博人露出半个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作业之类的。”

 

其实博人的成绩相当不错,头脑也灵光,写作业或者学习对他而言都不是太难的事,只是小孩子一方面不喜欢一直坐在书桌前,他则格外讨厌鸣人明明从来没有时间陪他学习,却还要拿这些作为管教他的标准。

 

“这里可没人给你布置作业。”佐助把盘子全部垒成一摞,端起最下面那个走进厨房放进蓄水池,又转身回来擦餐桌,“随便你干什么。”

 

“就算因为看电视熬夜?”

 

“就算你通宵。”

“……哈。”博人脱力似的向前趴在餐桌上,“要是我老爸也是这样就好了。”

 

“死心吧。”佐助弹了下他的额头,“全天下的爸爸都不可能这样。”

 

“你是不认识我爸那个人啦老师。”博人一边咬着牙签上下晃着,一边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停地戳着遥控器换台,“他真的烦死了。”

 

“我光看你就知道了。”佐助无意再和他展开这个话题,一句话搪塞回去。

 

“还有,不要叫我老师。说好的明天我带你去警察署,有什么事会有人帮你解决的。”

 

一提起这事,博人又瘪起了嘴,转头把目光放回电视上。

 

吃完饭佐助就又回了他的书房,博人在客厅偷偷往走廊里瞅,只能看到橙黄色的灯光打在走廊的地板上,形成一种看起来很温暖的折射,像流动的黄金一样铺在书房的门前。

 

那是有另一个人存在于此的证据,就博人看来,那很温暖。

 

 

没过多久,佐助又走出来,他从卧室里抱了几件衣服出来放进浴室,然后博人就又听见关门和放水的声音。此时博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面前的动画上了,这种和另一个人一起悠闲地独处一室的新鲜体验吸引了他,让他忍不住随着轻缓的水声开始出神。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勾回了博人的注意力。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门铃则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博人有点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朝玄关的方向张望,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

 

“小鬼,去看看。”

 

浴室的方向传来了佐助一门之隔的闷闷声音,博人这才得了令,一溜小跑窜到门跟前。

 

他踮起脚也够不着猫眼,只好又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努力透过猫眼去看是谁。

 

“——!!”

 

刚刚眨眨眼对准猫眼,他就差点被吓得从小板凳上摔下来,一个趔趄跳了下来,后退了几步背靠上玄关,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和他双目相对的是另一只蓝得通透的眼睛,对面的男人同样把眼睛对准了猫眼试图窥探一丝里面的动向,然后又退后了两步,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人不是别的谁,正是他费尽心思要甩掉的老爹。

 

大大的冷汗从博人额角落下来,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鸣人怎么会找得到这里,而是该怎么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了。他的离家计划还没开始多久,总不能就这么狼狈地结束然后被鸣人拎回家教训一顿了之。            

 

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多的办法,他只能呆呆地站在玄关静观其变,浴室的水声已经开始渐弱,大概是佐助也觉得这动静有点奇怪了。

 

博人还没发育完全的喉结咕咚滚动了一下,眼看就要推开的浴室门和面前薄薄一门之隔的人就像是游戏关卡里难度EX的窘境,催促他赶紧想个办法。

 

好在上天卖了他一个面子,就在水声完全断绝的瞬间,催命一样的门铃声终于停歇了。博人鼓起勇气又一次踩上椅子去打量了两眼,只见楼洞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得救了。

 

“谁?”

 

哗啦一声推开浴室的门,佐助下半身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浴巾,头上搭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从里头走出来,略带点狐疑地看向惊魂未定的博人。

 

大概是一只手不好擦,他的黑发还在往下滴水,另一只手则搭在头上的毛巾边缘。那处在博人的想象里极尽狰狞的断口就这么坦然地暴露在空气里,那并不像他预料的猎奇,仅仅是一个时间打磨后圆润的收口,微微起伏的肌肉轮廓在上臂处突兀地收拢,看起来略有些怪异,却远不至于丑陋。至少在博人眼里,那只是显得和一般人稍微有点不一样。

 

“……推销的。”博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涩涩地应声,“我没有开门。他已经走了”

 

从少年的迟疑里,佐助显然读出了些什么别的信息,大概总是在文字里玩弄人心的人观察力总是格外敏锐,但他依旧没有提出更多疑问。

 

“那就算了。”佐助偏了偏头,示意博人不要再傻站在玄关,“去洗澡。你换的衣服我拿进去了。”

 

“……老师。”

 

“被吓到了?”

 

佐助不动声色地侧过了身子,破天荒地带出了点笑的痕迹,这其中蕴含的具体含义博人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事。

 

“没有。”于是这句话他应得很快,可博人却不知道之后该接什么话。“我只是……”

 

“行了,去洗澡。”佐助把他的欲语还休截断了,“明天还要早起。”

 

“喔……喔。”

 

博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汇很匮乏,如果现在鸣人在场的话也许会有更好的应对方法,他的父亲虽然不擅长陪伴他,却总是很擅长让每个人都开心。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沮丧。他总是嫌鸣人没用,大多时候却总是把一切做得比鸣人更糟糕。

 

 

最终他还是顺着佐助的话去洗完了澡。对方给他准备的衣服并不合身,那是一身看起来上了年头却保管得很好的校服,也许是佐助小时候的衣服。但尽管是这样,还是比博人长出一大截,他得把袖子和裤子都卷上三圈,才能探出手脚来。

 

“晚安,老师。”

 

关上客房门之前,博人趴在门口,闷闷地说出这么一句。

 

****

 

博人很少睡得那么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灰蒙蒙的一片。他发觉也许是佐助帮他拉上了窗帘,拉开它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早安老师……”博人揉着眼睛走出房间,闻到早餐的味道正觉得心情不错,“唔——!”

 

习惯性四处看了一圈,刚才还睡意朦胧博人发出一声惊呼,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那抹亮橘色的影子还能是谁,他赌气躲了一整天的老爸漩涡鸣人不偏不倚地就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份目光里融合着不同程度的无奈和谴责,让一种不由自主的愧疚从心底油然而生,害得他只好偏过头去不和鸣人对视。

 

“早安。”佐助翘着腿坐在早餐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书,这才慢悠悠地出了声。“你父亲的幽灵在那边,要去抱头痛哭一下吗?”

 

博人发誓,如果这都听不出来是嘲讽,他绝对比臭着一张脸坐在客厅沙发里的那个老头更蠢。

 

*******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之前,在博人还在房间里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某个时刻。

 

门铃在清早响起的声音绝不算令人感到愉快,对于此时的佐助而言却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感。

 

他总不至于真的相信博人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一个暂时厌倦了家庭束缚的小孩子,他太熟悉这一套了,无论在文学作品还是现实里都经久不衰的题材。

 

“您好。”

 

于是他率先拉开了防盗门,想也不想地抛出了一句礼貌的问候。

 

“……”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有着一头短短金发的男人。看到他的时候佐助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紧接着归为常态。

 

而那个男人面对佐助突如其来的问候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秒,才互相礼貌性地点了下头。

 

“……那个孩子的父亲吗?”他淡淡地说,“请进吧,他还在睡觉。”

 

面前的男人表现得有一点迟钝,他听到佐助这话,先是迟疑了一瞬间,才连声回话:

 

“啊、哦哦——谢谢,那我不客气了的说……”

 

说罢,金发男人抬腿迈了进来,佐助示意他随便换了一双鞋,把人带进客厅里坐下。

 

金发男人这边刚坐下,佐助就从厨房端了两杯茶出来,因为没有茶盘,这花了他来回两趟的时间,而迟钝地意识到他的左手有不便之后,对方显得略有些无措,甚至连出声阻止他折返回去端第二杯这件事都忘记了。

 

于是场景再一次重现了昨天的模子,区别就是坐在佐助对面的金发小鬼变成了金发的成年男人。

 

两杯热茶在桌上悠悠地冒着热气,温润的茶液荡起一圈圈极浅的涟漪,又在雾气里散开。

 

“急着想去叫他的话轻便。”佐助端起自己的杯子平平地说,“左拐往里走那间关着门的就是。”

 

面前的男人意识到了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赶紧摆摆手表示了自己并不是很着急,他从运动衫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名片向佐助递过去。

 

“漩涡鸣人。”

 

“……”佐助斜眼瞥了一下那张小卡片,没有伸手去接。

 

“啊、如果不愿意的话您不用告诉我,本来就是犬子叨扰您——”

 

“宇智波佐助。”黑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的名字也报了出来,“初次见面。名片放桌子上就可以了。”

 

“……喔。”

 

面前的男人——漩涡鸣人,看起来有点拘谨,大概是他不太习惯这样和人客套又谨慎的交谈,声音和动作都显得有点僵硬。

 

佐助就更不擅长或者说不乐于和陌生人打交道,他让鸣人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则坐回了餐桌,接下来就有了博人所见到的那一幕。

 

 

 

“你这身衣服是哪来的?”看到博人的时候,鸣人用力皱了皱眉,“你的衣服呢?”

 

……看吧,就算是和失踪了一晚上的儿子重逢,他也只会见面就数落人。博人瘪起了嘴,没好气地回话:“佐助老师给我准备的。”

 

“……老师?”

 

鸣人眉头跳了跳,然而没人接他的话。

 

 

“唉……本来我还担心博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之类的说。”最终长吁了口气,鸣人极为无奈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咕哝了一句,紧接着站起身向佐助鞠了个躬,“现在看来总算放心了,那我就带博人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登门感谢您。——博人,把你衣服换一下,我们回去。”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穿回去。”佐助头也不抬,把手上的的书翻到下一页,“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等等等等怎么就开始自说自话了你们!”博人急了,三两步冲上前来大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谁要和那个老头回去啊!”

 

“哈?难道你还要接着给别人添麻烦吗?……本来也不准备管你闹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鸣人皱了皱眉,走上前来去牵博人。

 

“那你就别管啊?反正你什么也没管过!”博人气鼓鼓地顶撞回去,“除了在所有人都带手机去学校的时候把我的收走!”

 

“那是因为你的老师说你——啊,算了,不要在别人家里说这些。”鸣人开口到一半,无奈地叹了口气,“够了,跟我回去,博人。”

 

“我不要。”

 

从自己的座位边离开,博人一溜小跑躲到了佐助背后,铁了心不愿意顺着鸣人的意思。

 

“懂点事,你不是小孩子了。”

 

“你收我手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博人!”

 

“略略略略略~”博人躲在佐助身后扒了下左边的下眼皮,对鸣人做了个鬼脸。

 

 

“够了。”

 

出乎意料地,佐助的声音突然在两人之间响起,正在对峙的两人一时间被堪堪打断,下意识齐齐地看向他的方向,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带着相似的不解。

 

“就这一周。”佐助用手敲了敲桌子,看起来稍稍有些疲倦,“你家的这个小鬼——博人,是吧,住在我家,漩涡先生你怎么和儿子搞好关系和我无关,一周之后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回去自己处理。反正现在就这么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麻烦让我周末清静一点。”

 

说真的,没人料到局外人的佐助会突然插嘴这对父子的谈话,连他自己都没太预料到。一时之间鸣人梗了声,只能把目光再次投向博人的方向。

 

“老师……”而博人那头已经感动得就差眼泪汪汪了,抓住佐助的衣角,丝毫没准备跟自己父亲妥协,“也就是这一周老师来做我的代理老爸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桌边的两个大人同时呼吸顿了一顿,还是佐助先“嗯”了声。尽管他此时几乎已经在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发言,但说收回也已经迟了。

 

“老师万岁!”

 

博人立刻从椅子后面窜出来,重新一屁股坐在了佐助对面,兴冲冲地拿起自己那份早餐的叉子,对着火腿蛋戳了下去。鲜亮的蛋黄液体飞溅出来,就像一个小小的胜利礼炮。

 

事实上佐助这句话虽然有点刻薄,对此时的鸣人而言却无疑是个不错的台阶。只是他不觉得面前的黑发男人有什么无缘无故在已经被打扰了一天的情况下仍然出手帮他的理由,所以显得极为犹疑。

 

“别想那么多。”佐助冷冷地打断他的思路,“我只是被你们吵得很烦。”

 

“……说句实话,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可能会比这严重得多。”鸣人委婉地说,“我是指,如果您刚才说的算数的话。”

 

“上天作证。”佐助把自己手上那本书不轻不重地合上,丢回餐桌,“您没来的时候,令公子可没有这么烦。”

 

“……”

 

“……那最后容我再问一下。”不知道第几次长叹了口气,鸣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松开那双拧起来好像老了好几岁的眉毛,只当接受了这个设定。最终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提出了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老师’是什么情况的说?”

 

“说来话长。”佐助耸了耸肩,“坐下来吃顿早饭再说吧。”

 

 

 

一周,七天,大部分现代人一生中最短的循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余分钟,这样听起来是充满无限可能的倒计时。

 

 

墙上的挂钟指针轻快地跳向了下一格,现在是上午七点零三分。

 

 

 

TBC

 

 

 

一周的爸爸【喂不要玩梗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欢迎所有评价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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